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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不思議節第四日

  此時已是不思議節的第四日,再過一天,盛大的慶典就要結束了。

  今天上午奧斯華德終於沒有活動得參加,本就習慣賴床的貓耳店長很乾脆地睡到了十二點,除了宇西之外的其他店員都出門玩了,比自家上司早醒的宇西也只得百無聊賴地在大廳看書,中間還被瓦特梅勒碎唸好好的節慶不出去見見世面簡直虛度光陰。

  中午奧斯華德剛醒沒多久,希諾就一手拎著午餐一手拖著衛命暝回來了,男孩把鮪魚罐頭奉上後、將不停掙扎的淡橙髮少年給按到櫃檯前的椅子上,向店長尋求指示:

  「奧斯,沒名字先生看起來真的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耶,你要不要揍他一頓啊?」

  「不!奧斯華德你要相信我真的是逼不得已!而且我真的不知道那裡面是木──」

  「閉嘴。」

  貓耳青年在衛命暝講出關鍵字前打斷對方的求饒,打開罐頭後將內容物倒到盤子裡,看起來好像對面前的衛命暝沒有半點興趣,後者見前者似乎不打算報復,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你如果沒話要說,我就當你沒在生氣喔?」

  「我懶得理你。」

  希諾看看奧斯華德又望望衛命暝,最後用略感無趣的表情咬起了巧克力,在三分鐘內解決午飯的希諾又對奧斯華德說道:「奧斯,接下來的尋寶競賽活動區域包含整個空間,不管是哪個店家,只要裡面還剩一個店員,好像都會被當作可能藏寶物的地點之一耶。」

  尋寶競賽的活動內容為找到被主辦單位藏起的各項物品,全部找齊後,依照各組尋得的數量多寡、可拿取不同獎勵,總結後數量最多者有豐厚的報酬。

  商家跟主辦單位申請放置特定道具在店內、讓人來尋找順便增加來客數,是非常容易想到的拉客手段。在一旁默默吃芋泥包子的宇西聽了希諾的提醒,忖著既然如此、接下來奧斯華德應該會帶他出門吧,果不其然貓耳店長就向希諾這麼說了。

  「吶吶奧斯,這次的活動是兩個人一組喔!我現在跟著沒名字先生還是一樣沒前途嗎?」

  「喂喂喂,我前途一片光明好嗎?我的腦迴路完全就是天才少年的樣子,像我這樣的潛力股你再找十年也沒有第二個啦!」衛命暝在奧斯華德應答前便沒好氣地回話,宇西則是在心中吐嘈誰看得到自己的腦袋啊?透視眼嗎?還不如講你筋骨特異、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算了。

  顯然希諾也注意到了跟宇西同樣的嘈點,他以輕蔑的口氣一臉質疑地應道:「沒名字先生,你是叫我切開你的頭蓋骨嗎?」

  衛命暝強詞奪理:「就是不用以肉眼看也看得出我是天才少年,才叫有一組天才少年的腦迴路啊。」

  兩人又吵了幾句,吃完鮪魚罐頭的貓耳青年喝完一杯咖啡,才以命令句對在場唯一不是他店員的少年說道:「你跟諾一組,獎品全歸他。」

  「喂!這種壓榨太過份了喔──好啦我照做就是了啦,不要冰我……」

  衛命暝的抗議沒幾秒就轉為哀號,在眾人填飽肚子後,他們便離開域影咖啡館。衛命暝和希諾一下子就消失在往各個方向移動的人流裡,許多行人拿著魔法道具在搜索主辦單位藏匿的物品,看起來對參加活動沒半點興致的奧斯華德朝自家店員問道:「西,有想去的地方嗎?」大概是貓耳店長終於意識到,小店員第一次參與不思議節就被自己關在店裡、連這整個空間都沒逛完一圈有點可惜,又補述:「這裡的店很多,不管是賣什麼的都可以去。」

  「唔,邊走邊看可以嗎?」一時之間宇西也想不到要去哪逛,應該說,他連異世界的店面類型都不瞭解,只曉得絕對有餐飲店,而域影所在的這條街,放眼望去也全是賣食物的。

  貓耳店長當然不會反對店員的意見,兩人便往街上走去。

  並不餓的他們略過一間間餐飲店,沒多久就走到了十字路口,另一條街就不像域影所在的那條一樣幾乎只有食物了。

  這條街的第一間店疑似是雜貨店,門口擺著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道具,即使有寫說明也是他無法理解的文字,且不知為何,看著看著總覺得很像衛命暝會用的東西,使人不自覺地想敬而遠之──並非討厭衛命暝,只是依那人時常抱怨的工作內容來看,就直覺不會有什麼好事。

  晃來晃去,總覺得沒什麼令人心動的商店,奧斯華德也僅是默不作聲地陪在一旁、不發表任何意見──宇西忖著是不是該開口問自家店長、有什麼推薦或想去的地方,就因不遠處的某家店停下腳步。

  佈滿木紋的牆面給人一種溫馨的柔和感,透明窗牆後是一排排如魚缸似的玻璃箱,分門別類地裝著各式各樣的生物,裡頭的生物不乏畸形怪狀的、也有不少植物,但沒一種探出未封閉的箱口,而其中一籠毛球確確實實地讓宇西目不轉睛。

  宇西本想問奧斯華德能不能進去,就見對方的神色似乎有點微妙,「店長,怎麼了嗎?」莫非這間店有什麼問題?

  「沒有。」貓耳青年搖頭,頓了半秒才補充:「……雪以前來的時候,第一間店也是挑這家。」

  這句話讓宇西不禁怔了,直到奧斯華德先進入店內他才回過神來跟上。

  剛剛有一瞬間,他有股想將某個問題脫口而出的衝動──與其說是問題,不如說是先前就有不少人和他提過的事實──但想了想還是閉上嘴,什麼都別說得好。

  宇西來到關著毛球堆的玻璃牢籠前,籠內地板鋪滿木屑,五顏六色的圓球皆長了一身長而柔順的光滑毛髮,五官和四肢盡被長毛覆蓋,僅有短短的小尾巴能辨別牠們的正反面,毛球們有的像是在取暖一般互相依偎、有的則像是在玩耍一般推來擠去,未見過又似曾相識的外觀讓他有一瞬聯想到倉鼠。

  好可愛、真的超可愛──幾秒前於心中產生的不愉快瞬間消散,宇西在心底喊道,這種生物真是可愛到犯規!

  奧斯華德跟著店員望向籠內生物,「想買?」

  「不用了,我看看就好,」宇西回道,他的父母禁止他養寵物,再加上稍微冷靜一下、就會得出異世界的生物最好不要輕易接觸這種結論,不過他仍對這些小動物感到好奇:「這些是什麼動物?」

  奧斯華德沒有回應,而是在宇西的注視下單手抓起一隻白色的毛球、放到後者掌中,「沒有名字,是商人研發來專門當寵物的生物,要等長大後才會知道會長成什麼品種。」說完他又指向擺放在同一排架上的其它玻璃籠,示意宇西看過去,「這排全都是。」

  架上的生物大部份都維持在米格魯至吉娃娃間的中小型犬體型,形貌各異,如果不是奧斯華德說明,宇西完全聯想不到那些看起來像絕對不像同個娘胎生的動物們,與手中圓滾滾的小東西是同一種生命體。

  幾分鐘後,陪在一邊的奧斯華德也沒有催他離開的意思,宇西才有點遲疑地提出疑問:「……雪佛勒也喜歡這些嗎?」

  沒料到自家店員會有這種問題,奧斯華德滯了半秒才回答:「嗯。很喜歡。」

  果然嗎?少年默然,而在抬頭看見自家店長的表情時,他不禁呆了。

  他從來沒想過奧斯華德會笑。宇西心忖,這句話說來不大正確,應該說是,他想像不出一向面癱的店長真的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也從未想過能親睹奧斯華德的笑容,雖然只是很淺很淺的微笑而已。

  ……或許唯有在弟妹面前,才能看見奧斯華德其他的神色變化吧?

  自己也不過是替代品。

 

   ×

 

  「噹啦!這是我昨天在迷宮裡找到的符咒喔,」伊寧拿著一張紙在殞星面前顯擺著,嘻皮笑臉地說道:「是能交換物質的咒文呢,只能用一次。不知道記憶能不能換?」

  臭著一張臉的殞星沒好氣地白了伊寧一眼:「記憶是實質的物體嗎?哪可能能換。」

  「說得也是,這大概只能換摸得到的東西吧。」伊寧把符紙拿來當扇子搧了搧,對剛買了一管飲料正在喝的殞星說道:「比如說液體,像是把殞星你現在喝的果汁偷偷替換成瀉藥之類的~」

  「噗──!」

  聽同事那麼一說,銀髮男孩立刻將嘴裡的汁液全噴了出來,他惱怒地將玻璃吸管砸向金髮男孩,後者笑嘻嘻地將其接住,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噢,殞星你這是要送我嗎?我就收下囉。」

  見狀,殞星當然立刻曉得他的飲料根本沒被換成詭異的東西,他怒髮衝冠地瞪著伊寧大罵:「你這隻白癡笨鳥──唔!」話都還沒講完,伊寧就將吸管給插進他的嘴裡,害殞星差點被嗆死。

  「哎呀呀,你就這麼想跟我間接接吻嗎?話說我想到這個符咒可以用在什麼地方了呢,我去去就回喔~」

  「吻你個頭!你給我去死!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了!」

  殞星使勁將吸管往張開翅膀向上飛的伊寧砸去,後者往左一偏吸管便落了個空,管中的液體不停灑落,有幾滴還濺到了殞星身上,弄得他好不狼狽。

 

   ×

 

  這間店似乎沒有店員,晃了這麼久都沒半個人出來招呼,待客方式與先前的蛋糕店大相逕庭。此處也沒多少客人,隔很遠才會看到一兩個人出現。

  在奧斯華德同意的情況下,宇西便獨自展開對這間寵物店的探索行動。然而,才剛跟奧斯華德分別沒幾分鐘,宇西就開始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他剛剛到底在幹嘛啊?為什麼要跟店長分開呢……算了。

  在這間店內繞來繞去,除了小型動物,也不乏諸多大型犬、甚或猛獸尺寸的生物,越往裡走就發現這家店絕不如表面上看來的那麼小,種類也是地上爬的、水裡游的、天上飛的應有盡有,此刻少年坐著的椅子就位在某個堪比游泳池的水族箱旁,這兒的角度恰巧能俯瞰池中生物悠游、仰望頭頂的巨型鳥類。

  在水族箱上方的天花板是透明的,一頭金黃色巨鳥正窩在上方沉眠,牠的羽毛熠熠生輝地反射著奪目的光彩,尖銳的鳥爪縮在腹部下方,鳥喙則金光閃閃地漾著沒有一絲違和感的金屬光澤,羽尾幾乎是身體的三倍長。

  鳥爪上繫著鐵鍊,附近也不像其他寵物籠那樣有標示價位,八成是老闆自己養的鎮店之寶吧。

  怎麼看都像是廣為人知的「鳳凰」,宇西心想,記得他在關於不思議之樹的書裡看過這種生物的介紹,鳳凰是只生長於薩拉克的稀有物種,幾乎不與鳥類之外的任何種族接觸,唯一能讓鳳凰聽令的、只有──

  於心底復誦書籍內容到一半,宇西就因那雙比他的臉還大的鳥眼微微睜開而驚得呆住,幾秒後,他就確信不是他看錯,這傢伙真的醒了!

  不祥的預感猛地在心中浮現,宇西思考自己是不是該離開現場,畢竟這個區域只有他一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就糟了……在他這麼想的同時,巨鳥的兩眼徹底睜開,在牠有所動作的當下,禁錮牠的玻璃牆也碎了一地,待在下方的宇西也只得抱頭閃避。

  然而,他才剛站起身,就有人從背後推了一把、害他直接跌入水中。

  在宇西落水的同時,才注意到不知何時起,水族箱內的液體變得膠著、黏稠得不似是水,絕對是那玩意兒沒有錯。

  ──能讓鳳凰聽令的,唯有薩拉克的鳳凰族。

  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宇西將手貼到店徽上喚出瓦特梅勒,因為張嘴的緣故又喝下不少水。

  怪的是,這回瓦特梅勒出現後,他隱隱約約瞥見那並非平時的球體、渾身上下還散發綠色螢光。

  接著,宇西便與現實世界失去連結,進入不知屬於何人的記憶之中。

 

   ×

 

  理論上來說,他應是入到他人的記憶裡,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無法隨意走動、更無法決定自己看的是什麼,宇西不禁有點奇怪。

  他身處於一望無際的草原,頭頂是藍天白雲,耳邊還有嘩啦啦的水聲,卻沒見著溪泉或瀑布之類的景觀。

  宇西試著抬起手,卻訝異地發現自己現在好像沒有實體,他環顧四周,某樣龐然大物瞬間映入眼簾。

  螺旋狀的巨大樹幹直通天際,枝葉茂密得幾乎遮蔽半片天空,藏在渾圓的翠綠樹葉中的,是一顆顆散發光芒的球型果實。

  這是……不思議之樹嗎?

  明明記載那棵樹的書籍從未描繪它的外表,不知怎的,宇西腦中竟瞬間閃過這個想法。

  而他的所在處離大樹甚遠,卻還是能將它的細節都明白得一清二楚──不是「看」,而是本能地「知道」,簡直像他的腦中原本就儲存著關於不思議之樹的知識──葉脈紋路既非網狀也非平行,不屬於他所認知的任何一種,反而似是文字;樹皮的木紋則宛如成千上憶的指紋;而每一顆果子皆呈半透明,裡頭裝載著模糊不清的影像。

  瞅著那棵樹,宇西總覺得有某種不明的引力,如磁鐵般硬將他的視線吸附在上頭,怎樣都挪不開,心中也升起想往它移動的念頭。他才剛冒出這種想法,即刻就來到大樹面前,怪的是剛才與它的距離是一時半刻怎樣也走不到的。

  「……──」

  某道聲音傳入耳中,似是動物的叫聲,模糊得令他連分辨出是什麼物種都沒辦法,眼前的景象也一點一滴地由清晰轉為扭曲,如滲了水的圖畫紙一般,顏料慢慢褪色,宇西的頭劇烈地痛了起來,身處的環境也變得寒冷無比,很快地,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

 

  「是我做的沒錯,我也沒有想否認的意思喔。會想從那間店下手嘛……只是場地實在太適合了──既有能被我使喚的鳳凰在場,即使我犯案了還能誣賴成是牠失去控制,讓店主不會追查到域影這邊、甚至能反過來向他們索賠;又有能將純粹的記憶之水倒入的空間,讓我把水族箱裡的液體全部調換,看,多完美的做案現場?簡直是註定好的嘛。」

  宇西半睡半醒之時,男孩的童音在附近響起,那聲音似是對著什麼人說話,而談話對象半句話也沒回。

  「可惜小西沒有收到我的記憶吶──不過嘛,以他的體質,只要碰一次純粹的記憶之水,魔力就會提升不少吧?這樣應該也不算是白費功夫,畢竟我之後還有要拜託他的事呢。」

  眼睛睜不開……從觸覺判斷,他應是躺在床上,想起先前最後見到的影像,宇西試著將手伸到背心的店徽上頭,但身體卻動不了一分一毫。

  「再說,我也覺得奧斯你實在太優柔寡斷了,明明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幹嘛不好好利用、還要再找一個不可呢?如果是葛雷的話──」

  「雷和我不一樣,你也不曉得他會怎麼做。」

  貓耳店長的嗓音出現,明明是與平時的閒談所差無幾的語氣,宇西卻能透過幾乎將人凍傷的周遭溫度辨別,那人肯定火大到極點。

  爾後,兩人說了些什麼聽在他耳中全是不清不楚,宇西再次失去意識。

 

  他在暫居的客房醒來,除了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以外,還有種前所未有的輕盈感,並非心理上做完要事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也非生理上於水中浮沉的漂浮,而是一種言語難以表述的感受,明明眼前所見的事物都與從前無異,身體也沒有起任何變化,卻產生這種無法言喻的異樣感。

  幾分鐘後,這種感覺便很快退去,當宇西在浴室梳洗完畢再出來時,已經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只是心中仍積著一堆問號。

  從窗外的天色判斷,此時已是黃昏。

  宇西將手放到店徽上,打算詢問精靈是否知曉早先發生的事情:「瓦特梅勒?」

  ────!快快快快快!告訴大爺我你看到了什麼!震耳欲聾的大嗓門響起,某西瓜的語調前所未有地亢奮,快!想起來了嗎!小子你還記得本大爺吧?嘛,本大爺可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全世界最有明星風範的精靈,你肯定是想忘掉大爺我也難……喂、怎麼不說話?你這笨小弟沒事吧?還是太久沒看見本大爺不曉得該說什麼啦?

  「……可以拜託你稍微安靜一下嗎?」宇西有些無奈地說道,剛醒沒多久就要受這種音量轟炸,宇西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裂了,還有瓦特梅勒剛才說的話是怎麼回事?他總不會躺了好幾年吧?

  他環顧四周,擺設變都沒變,這假設應該不可能成立,「我睡了多久?」

  依照本大爺精準的時間敏銳度,你不多不少剛好睡了四個小時。瓦特梅勒說,隨後又催促:別那麼多廢話,快,告訴大爺我你看到什麼?

  「可能是不思議之樹的大樹。」

  宇西回應道,接著將自己先前所見完整敘述一遍,待他說完後,瓦特梅勒非但沒安靜下來,反而放聲大喊、分貝高得幾乎都要轉成尖叫了:

  只有這樣──?只有這樣──?只、有、這、樣?小子!你確定你不是忘了?不,你這小子是不會忘記任何東西的,還是你想瞞本大爺?精靈厲聲質問,少年只得搖頭否認、他根本聽不懂它為何會說出這種話,本大爺明明把魔力注入進去了!大爺我費盡千辛萬苦把記憶魔法鑽研到極致,就是為了……該死!難道是書的關係嗎?只要你看完那本書就一定可以了吧!小子,快把不思議之樹的書翻開!

  宇西乖乖照做,豈料書本的狀況竟真和上回看的時候有所差異──文字不再是一字一字的龜速浮現,而是一下子跑出一整面,讓先前讀得又慢又痛苦的宇西不禁傻了,明明他在十二月底時還翻過,當時最快也一次跑出三個字而已。

  告知瓦特梅勒這種情形後,精靈滿意地說道:很好,小子你快找個時間把這本書看完,在你讀到最後一頁之前,大爺我都不會罷休的!

  「我昨天看見的是你的記憶嗎?瓦特梅勒。」

  不──是,等你看完這本書大爺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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