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小孩……嗎?

  接下來又是一堆莫名其妙的關卡,從解謎到走獨木橋到跳過漂浮在半空中的泡芙、以及各種千奇百怪難以明言的通關條件,還好有瓦特梅勒可以幫忙,不然他真的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至於聽說藏在場地各處的道具嘛,至今他一個也沒拿到,估計他能力太弱了也找不到吧。

  在宇西又從上一關重重摔落到下一關時,他真心認為自己到現在還沒骨折真是奇蹟。

  這次的場地呈全然的綠,也不如先前的廣闊,少年待在長滿青苔的牆壁之間,牆後是高聳入天的大樹,足下則是長及膝的雜草。

  不知道這裡離終點還有多遠,宇西試著喚出精靈但半點成效也沒有,此地八成又是不能召喚的,更要命的是他的骰子又不見了,這表示他又得重複把骰子找出來的捉迷藏。

  在宇西連走了幾次都碰壁後,發現這兒應該是大迷宮中的小迷宮,怎麼走都找不著出路還真讓人煩悶,在他又一次走進死巷後,索性坐下來不走了──剛剛經過的關卡至少有一半都會消耗體力,再加上一直沒吃沒喝,到現在他早就筋疲力盡了,而且這裡看起來只是普通的迷宮,應該不會有什麼危……他錯了!以後他再也不會認為活動場地裡有什麼安全的場所了!

  宇西背後靠著的牆壁瞬間崩塌!失去平衡的他就這麼跟著往外倒,然而草地並沒有延伸到牆後,也就是說,他是直直地往下掉!底下除了樹木交錯的枝幹什麼也看不見,天知道底部有多深!

  宇西反射性地用手護住頭部免得被樹枝割傷、閉上眼睛,也因為有枝幹做緩衝的關係,下墜的速度比以往的經驗都來得慢(宇西不免悲哀的想到,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高空彈跳的經歷可以做比較?),沒多久他就感覺到衣領被往後扯、脖子一勒,他以為肯定是被樹枝勾住,實則不然。

  「小鬼,把眼睛睜開。」

  宇西驚愕地發現曾有一面之緣的男子正單手拉著他的後領──與眼相同的淡色金髮、白底西裝及高禮帽印有紅格紋、白鞋子白手套,不就是害得他來參加這種詭異活動的罪魁禍首嗎!

  「本來以為,守在這地方絕對能遇到我家小鬼,結果居然是你啊,」男子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把宇西放到自己所站的枝幹上頭,「看在我們見過兩次的份上,告訴你我的名字叫瑞比特,不過只有我認定的人才能喊,至於你要叫兔子先生還是兔子大人都隨便你。」

  瑞比特就是Rabbit吧?這人的父母是太愛兔子嗎,命名品味跟瓦特梅勒有得拼啊!宇西汗顏地忖道,然而別人家的名字有多少吐嘈點說實在的與他無關,現下還有更要緊的事:瑞比特抓住他後領的手改為放至腰部,沒給人做心理準備的時間,金髮男子一蹬樹幹、轉眼間就從這棵樹躍到另一棵樹,抓著他以飛快的速度於林中穿梭。

  「反正也等不到人,乾脆自己去找算了。」瑞比特邊說邊脫下高禮帽,丟到宇西手上,「喂、拿著。」

  宇西手忙腳亂地抓緊帽緣,瑞比特見狀又不耐煩地糾正:「嘖,不是這樣,把帽口朝外。」

  「抱歉。」瑞比特的手壓到宇西帶傷的右手,讓人痛到想直接抽回,可是又沒膽那麼做。後者遵照指示,就見帽子的格紋處冒出紅光,接著,舉凡他們前方的障礙物,除了瑞比特欲踏上的樹枝外,其他會妨礙到行動的殘枝落葉全被吸進帽中。

  很快地,瑞比特就從往前進變為往上竄,宇西就這樣看著底下的事物離自己愈來愈遠,唯恐待會兒這人心情不好或沒抓緊就直接將他扔下去,再者瑞比特掛在嘴邊的微笑也讓他感到有點……危險,和伊寧的惡意不同,那的確是想找樂子或覺得好玩的笑,但能讓人清楚地感受到這人認為有趣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看起來有點像……

  「這麼多年了這種錯誤還沒修好,主辦單位都在混吃等死嗎。」瑞比特自語著打斷宇西的思緒,下一秒,他們就抵達這座樹林最高的巨木頂端,「吶,帽子給我。」

  宇西乖乖將高禮帽交到瑞比特手中,這棵樹比林中其他植物還要高出好幾公尺,上空的風也頗強,不只衣物與頭髮隨風飄揚、連人都會搖搖晃晃,說他在這種情況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是丁點也不誇張!

  「你也想快點離開這裡吧?」

  瑞比特笑著詢問,但顯然這問句只是作作樣子、一點也不想得到答覆,在宇西什麼都沒表示前,瑞比特就做出宇西認為這人有極高的機率是瘋子的舉動──他跳了下去!這裡大概有十幾層樓高而他居然就這樣跳了下去!剛才爬這麼高是特地為了跳下去自殺的嗎!要死也不要拖著別人一起死呀!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往下落了不到一公尺,隨即有了踩到地面的實感,宇西驚愕地看著腳下,什麼也沒有,莫非這裡有隱形地板還是什麼能支撐他們的東西?

  瑞比特不發一語地往前走,宇西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牢牢記住前頭領路人的每一步,免得自己失足摔落。

  「人類小鬼,你對空間魔法瞭解多少?」瑞比特問,又一次在宇西回覆前續道:「那隻該死的貓十之八九什麼也沒教,看在我家小鬼的面子上,我就好心點帶你走好了。」

  瑞比特取下高禮帽,掏出兩顆骰子──那頂帽子肯定是什麼外掛啊!宇西在看見自己那顆骰子時心想──瑞比特一彈指,骰子便開始在半空中旋轉,「這裡的空間魔法是用這些東西當傳送媒介,只要找到空間沒做好的連接點就能破解。從我知道這個活動以來,每年就算是不同的競賽項目它出問題的連接點也都一樣,每次都一樣再找不出來就是白癡了。」

  這句話大概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活動參加者都罵了進去,瘋轉的骰子停了下來,宇西清楚地看見上頭的點變得密密麻麻、絕對超過了單純的六,少年不禁傻眼……這不是作弊什麼才叫作弊?

  他們周遭的晴空萬里於俄頃間風雲色變,雙腳踏在地面上的實感消失,但也沒有下墜,取而代之的是奇異的飄浮感,恰似宇西與瑞比特初次見面時感受到的那般;瑞比特照樣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宇西也試著坐下、摸索半天才找到不會讓自己摔死的平地。

  身旁的景物像從特快車裡往外望一樣疾速後退,但他並沒有感受到高速往前進時會出現的空氣阻力,甚至連兩人的頭髮、衣服也沒有飄動,簡直像坐在一輛看不見的車裡一般。

  「真想知道那小鬼看見我跟你在一起會是什麼表情。」

  瑞比特單手撐著下顎說道,宇西終於忍不住提問:「請問你說的是誰?」

  「那個除了植物什麼都不要的笨小鬼,不然難道是那兩隻討厭的貓?還是羅坦赫拉勒的白目?」

  就是這個。看著瑞比特再次泛起微笑,宇西恍然將腦中的兩者聯想到一塊兒,老師每次要他去跟什麼小花花小樹樹相處時就是這種表情!這兩人笑起來的相似度根本高達百分之九十!

  但除此之外,辛勒特和瑞比特長得完全不像,宇西猶豫了下又問:「抱歉,請問你和老師……和辛勒特是什麼關係?」

  瑞比特沒有馬上回答,金瞳眨也不眨地凝視他對面的少年,發問者忍不住猜想自己是不是問錯了什麼、等等就會被處以極刑。

  「嘛……你自己猜。」

  反正他也不是很想知道,宇西腹誹著,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這句話,他可是從來都不敢小覷。

  接下來的路途中,瑞比特也沒再和他搭話,倒像是在思索什麼,直到兩人的視線意外對上,某兔子才帶著笑做出恐怖宣言:

  「真想試試把你扔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呢。」

  宇西反射性地想遠離瑞比特,但身在空中他根本避無可避,更何況依彼此的實力差距判斷,對方想對他做什麼都是易如反掌,逃也逃不了。

  「說說而已,我才不想和小鬼交代你的下落。」瑞比特嗤了聲,收回停在宇西身上的目光,「再警告你一件事,我討厭不說話的面癱,跟那隻該死的貓一模一樣。」

  話音甫落,一條像終點線的長條物出現在兩人面前,穿過之後,他們便脫離迷宮,回到一開始的拱門入口。

 

   ×

 

  下午兩點四十八分,奧斯華德煩躁不已地在代表出口的拱門邊徘徊,他已經走出迷宮幾個小時了。剛剛在裡面時他猶豫了一下是要待久一點看能不能遇上店員、還是早早出來在外面等人,最終選了後者,畢竟照遊戲規則玩的話,他就算在裡頭有遇到自家店員也只不過能共度一個關卡,如果不照規則走,他又怕指定自家店員參賽的某人罵他身為薩拉克的親王怎麼可以作弊簡直丟盡前王的臉……

  拱門附近的人不多,會在此逗留的多是像他一樣等候親友歸來的人,多數群眾都是在人潮中移動,前往商店、旅館、或其他有私家活動的區域。

  那個人昨天為什麼會指定要來這座迷宮?很顯然地,這座迷宮俱備讓那個人單獨接觸他家店員的條件,會想接觸的原因難道是那件事被發現了……奧斯華德焦躁地想著,可是依照昨天的情形,他總覺得那個人搞不好只是想拿宇西釣辛勒特而已。

  奧斯華德望向拱門,剛好和裡頭出來的人對上視線,思緒也在這一刻被那人打斷。

 

  宇西一踏到外面的世界,就見奧斯華德立刻朝他走來,臉上十分少見地不是平時的面無表情──類似的神情他從前也在別人身上見過,小時候他在醫院走失,他爸找到他時就是如此惶恐。

  奧斯華德將他拉到一邊,宇西覺得自家店長現在簡直比他爸當年還緊張,「沒事吧?」

  而在貓耳店長看見店員手上的灼傷時,宇西甚至有奧斯華德會想將他的衣物扒開檢查有沒有其他傷口的錯覺,彷彿他沒被大卸八塊、好端端站在這裡是奇蹟一樣!

  「死小鬼,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無視我,膽子很大嘛?」

  瑞比特在宇西尚未回應前開口,金髮男子的語氣與眼神皆顯露出極度的厭惡。

  奧斯華德在聽見瑞比特發言後,反應就像隻被惡犬追咬或被虐待動物人士欺侮的貓、甚至更加害怕,宇西這輩子從沒想過會看見這種情形──奧斯華德竟然對瑞比特下跪了!雙膝撞擊地面的聲響大到用聽的就能想像有多痛!

  黑貓的耳朵向後完全平貼、模樣看來畏懼至極,「對不起」三個字音量小到幾不可聞,被視作大魔王的兔子則完全沒有讓人平身的意願,抬腿直接往黑貓的肩膀踩下去,逼得他把身子壓得更低。

  「這麼久沒見還是一樣討人厭,」瑞比特以不屑的口吻說道,「曼賽爾交代你的東西找到沒?」

  「……沒有……」

  「喔?才一段時間沒被教訓,就學會對我說謊了?」兔子先生踩踏的力道加重,「還有你昨天那是什麼表現?完全丟盡我的臉。」這句話讓驚嚇過度的宇西稍微回過神來,這該不會是、店長和老師昨天都是因為這傢伙才去抓衛命暝的意思吧?

  「看在我還要找人的份上,先饒了你。」

  瑞比特把踩在奧斯華德身上的腿收回,將人一把從地上拽起,奧斯華德被抓握的左手臂傳來不祥的「喀」一聲。

  兔子先生拋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黑貓店長也立馬拉著小店員往反方向走──瑞比特前進的方向很不幸地是咖啡館所在的那條街,故此他們也不能回去。

  「店長……」宇西欲言又止,今天一下子發生了太多事,他根本不曉得該從何問起、亦或自己該不該問,這一切實在太難以理解了。

  他從沒想過貓耳店長會對人低聲下氣、甚至怕成這副模樣。

  「你沒事吧?」奧斯華德急急地又問了一次,在宇西回答「除了右手之外都沒受傷」後又迅速拉過店員的手,施了一道轉移疼痛的魔法才鬆開。跟他比起來,明明店長的手才是一副骨折的樣子啊!在關心他的傷勢之前拜託先想想自己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奧斯華德這種樣子宇西就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狀況,縱使他也不明白搞清楚了又能做什麼,「請問那位兔子先生是──」

  「兔子師父是最喜歡父王的人。我跟雷、辛勒特的教導者,也是辛勒特的養育者。」

  此時此刻,宇西不禁覺得,辛勒特這種扭曲的性格果真是其來有自,同時,他也想到奧斯華德的性格沒有很不正常也真是奇蹟。

  大概是不想繼續談論關於瑞比特的事,奧斯華德另開了一個完全無關的話題:「會餓嗎?」

  「……會。」店長你轉移話題也轉得太明顯了吧,宇西莫名地無奈,在奧斯華德表示可以去吃午餐時,他禁不住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醫護部之類的地方比較好。」

  奧斯華德拉起他的左手關切地問:「還有哪裡會痛嗎?」

  「沒有,可是我覺得店長你應該很痛吧。」

 

  其實瑞比特根本不是要走域影那條街,他先往那方向前進,只不過是想讓奧斯華德不敢躲回家而已。

 

  「所以小花花你很喜歡平常幫你澆水的那個老頭啊?……嗯?這樣啊……你們店角落的小樹樹好像單戀你耶,它叫我跟你說……」

  此時辛勒特正站在一間花店前和店門口的景觀盆栽們閒聊,店主的白眼他全部無視。

  昨天辛勒特就考慮過要不要直接離開不思議節的專屬空間,但想到他家學生還在這裡,又覺得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留下來是留下來了,辛勒特今日卻沒參與任何活動,雖然在不思議節前他對迷宮裡的植物有點興趣,可是現在已經沒心情去看了。一想到把那隻死兔子交代的事搞砸他就覺得很煩──天知道那個神經病會不會又拿他家小花花們出氣啊──混帳,要接別人的任務不會自己去解喔──

  當然,他並不曉得瑞比特和宇西都進了迷宮,否則的話他說什麼也會進去的。

  他在不思議節的商區隨便亂逛,發現一間花店後便停了下來,無視店主詭異的眼神開始和店門口的盆栽們聊天,一聊就是三小時。嗯,果然植物就是治癒。

  「你這小鬼長這麼大了還是天天亂搭訕植物,根本一點長進都沒有。」

  熟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辛勒特踅身,語氣與對方同樣差勁:「前幾天都跟薩拉克去見過你了還找我幹嘛?先說好,要算昨天的帳的話去找那傢伙算,戰犯可不是我。」

  瑞比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有些答非所問地道:「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對那隻貓的人類店員有興趣。」

  「你去找同學了?!」辛勒特立馬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一股參雜怒氣的寒意也瞬時爬上他的背脊,「你對他做了什──」雙方對上視線,一看見瑞比特臉上掛著的微笑,辛勒特就立刻住嘴,同時也讓他悔恨自己的一時衝動、情緒這麼輕易就被瑞比特挑起。

  「哦?看來你對那個人類很有興趣嘛。」

  辛勒特在心裡咒罵了幾聲,見瑞比特的笑容,就曉得他之後要倒大楣了。

 

   ×

 

  兩人走在前往醫護室的路上,宇西回想方才的情形,忍不住又問:「請問,昨天早上的傷口也是兔子先生弄的嗎?」

  「嗯。」

  宇西默默在心中替瑞比特貼上「暴力傾向」四字標籤,他有點好奇若是薩拉克前任國王曼賽爾跟瑞比特關係不錯,那為什麼前王會放任自己的朋友虐待兒子……不對,奧斯華德剛剛沒說那兩人是朋友,只說瑞比特很喜歡曼賽爾而已,搞不好他們關係很惡劣只是瑞比特一廂情願、所以才把氣出在人家兒子身上啊?

  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猜想在小店員腦袋裡飄過,但看自家店長剛剛的態度又覺得貿然詢問不適合,最後是察覺前者心思的後者主動說道:

  「薩拉克的王位繼承人是由『空間本身』的魔法選定,國王或女王跟王子或公主之間都沒有血緣關係。」

  宇西呆了呆,一下子跳到這個話題讓他有點轉不過來,也不懂奧斯華德和他說這些話的用意。

  「繼任者出現的時間不一定,國王會活到繼任者能接下王位為止的年齡,也只能活到那時候。兔子師父跟父王很要好,所以他很討厭我。」

  什麼啊,這種理由……一知曉緣由,宇西立刻認為瑞比特根本在遷怒,要怪就去怪國家體制或那該死的魔法,怪到奧斯華德跟他弟弟身上做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又不是他們的錯。

  與此同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建築物外表一片黃澄的醫護部,它位在旅店區域的最末端,一走進去後便是像大廳的場所,與上次被龍攻擊後宇西跟奧斯華德去的醫院沒什麼兩樣。奧斯華德和櫃檯人員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店員拐進一條走廊,走廊兩側的門板都寫著它們分別是通往哪位治療師的治療室。

  而奧斯華德甫推開某扇門,門裡門外的人便都愣了一下。

  「想不到奧奧你居然特地會跑到這裡來看我,你果然是愛我的──」

  「才不是!」

  「這種蠢話不要喊這麼大聲,你這小子丟的臉還不夠多嗎!」

  現狀是,阿爾法的雙手被銬在治療室大窗戶的欄杆上,司洛利滿臉無奈地站在主子身邊,一名宇西不認識的金髮女子一邊罵一邊用力敲了阿爾法的頭,在場再無他人,也就是說,這位看起來十分美麗的金長髮女子十之八九就是治療師。

  現在是怎麼回事……既然會在醫護室,也就是說阿爾法是來治傷的吧?可是為什麼會被手銬銬住呀?宇西混亂地想,隨後他便被奧斯華德牽到女子面前。

  「治好他。」

  「這是你撿來的新弟弟嗎?用治癒符就能好的小傷還跑來找我用治癒術。」女子不悅的眼神擺明了認為奧斯華德大才小用,碎唸了一句「浪費魔力」就對宇西丟了一發魔法,由於沒有做任何止痛措施,在治癒術發揮效用的那瞬間簡直痛到想剁手!幸好才幾秒就沒事了。

  店員疼痛的模樣令奧斯華德瞪了女子一眼,女子回瞪之後也對奧斯華德丟了一發更強力的治癒魔法,貓耳店長的手立刻就沒事了。

  「喂,你遇到那隻兔子了對吧?既然你拿小傷來浪費我的魔力,就順便把這幾天的事講講吧。」

  女子一面說一面丟了個魔法道具到地上,治療師雖然無法使用治癒術之外的法術,但也能正常使用魔法道具。頃刻間她與奧斯華德的所在處就以一層薄膜和他人區隔開來,從外面看過去有點模糊、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

  看起來他們一時半刻似乎不會談完,宇西索性坐到一邊空著的椅子上,而後他又望向正與司洛利提議該趁機逃跑的阿爾法,這兩個人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注意到他的視線,一向滅自家主人威風不遺餘力的藍髮僕人轉過頭來,對宇西說道:「這位治療師是蘇菲亞大人,是薩拉克王室御用治療師,同時也是殿下的家教,每次殿下闖禍時,唯有蘇菲亞大人能令他乖乖就範,說是殿下的剋星也不為過。」

  「司洛利,你一定要講得像我常常被教訓的樣子嗎……」

  「這是事實,您現在不也是被蘇菲亞大人禁止外出才會被鎖在這裡的嗎?」司洛利笑了笑,毫不留情地說,「殿下既然會在意,那還請您別老是做出需要人教訓的行為。」

  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講了幾句,插不上話的宇西僅在一旁默默聽著,今天接連遇到兩個店長的熟人,讓他莫名地冒出他果然還不是很了解這個人的奇怪想法。

  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吧……店長什麼事都不會主動說,他也不會特意去問,於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唰!窗戶被人從外拉開,嬌小的金髮男孩坐在窗台上收起翅膀,宇西才訝異著伊寧怎麼也來了,就聽見男孩喊道:

  「蘇菲亞,我來找妳囉!欸,妳在和奧斯聊天啊……」

  伊寧一出現,宇西立刻就退到門邊,前者看到他在場只是說了聲「小西也在呀」倒沒有搭話的意思,男孩看了阿爾法一眼,笑道:「你又幹了什麼蠢事才會被蘇菲亞鎖在這裡?」

  伊寧認識阿爾法並不奇怪,但他好像跟蘇菲亞也很熟的樣子,在場的兩位金髮男性壓低音量交談了宇西聽不清楚的內容,阿爾法將一張符紙交給伊寧,緊接著宇西就眼睜睜的看著伊寧把阿爾法放了,吸血鬼王子毫不猶豫地跳窗逃走,藍髮僕人無可奈何地跟了出去。

  將符紙收進口袋裡的伊寧轉過頭來盯著宇西,正巧這時蘇菲亞和奧斯華德的談話結束,蘇菲亞看了伊寧後驚呼道:「哥?你怎麼來了……阿爾法那小鬼人呢?!」

  「我剛剛問他有沒有直達地表的傳送符可以給我,他給了我一張當作賄賂,我就把他放囉。」

  「……唉,算了,哥你來做什麼?」

  如果只聽見一次,宇西就當是自己聽錯,但連續聽見兩次,他不得不相信蘇菲亞真的是在叫伊寧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兩人的外表怎麼看都是姐弟不是兄妹吧!宇西都還沒從驚愕的情緒裡恢復過來,奧斯華德便招了店員一起走出治療室。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西瓜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