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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牠與牠第四章

時間來到霍金抵達高塔的第十天。

巫師不在的幾天內,王子繼續他跟器靈打好關係的計劃,一開始小白還會跟前跟後,但後來或許是看他們打成一片、聊天也能靠著擺動姿勢表達「是」或「不是」來對談,也沒再盯那麼緊了。

既然他無法靠自己的力量出去,那就必須建立同盟!這是霍金思考後得出的結論,不管是誘導它們幫助自己也好、還是策反它們攻擊巫師也好,無論想做什麼,只靠他一個人是行不通的!即使事情不一定能照他所想的發展,多點「人脈」總不是壞事。

而這些器靈裡,最黏霍金的就是竹掃把了,在霍金表達想跟器靈交友的意願後,這支掃帚就用幾乎可說是熱情如火的態度貼了上來,不管他做什麼都會飄在一旁,比如現在。

「我問你喔,你從進到這座塔裡之後就沒出去了嗎?」

此時霍金正坐在四樓往三樓的階梯上,掃把靜靜立在牆邊。吃完午飯沒多久,幾個器靈優哉游哉地飄在走廊上,波可正抽動鼻子嗅聞其中一只燭台,在小白千保證萬擔保器靈對狗根本沒興趣之後,霍金也允許波可在自己視線範圍內做出探索的舉動,但只要狀況一不對,他還是會立刻帶狗走人。

掃把左右擺動,讓原本不抱希望只是隨口問問的霍金大吃一驚。之前他和器靈們說好了,答「是」的話就上下擺,答「否」的話就左右擺──這支掃把居然出去過?!霍金整個人精神都來了,他連忙追問:

「你出去做什麼──不對,你是一個人、一支掃帚自己出去的嗎?」

因為器靈無法給出「是、否」之外的答案,霍金才急急改了問句,雖說小白先前提過、器靈們到塔外就不會動了,但難保白龍對他誠實無欺、也或者存在著白龍也不知道的事情。

掃把依舊左搖右擺,在霍金詢問「還有其他器靈出去過嗎?」時,得到的也是同樣的回答。

「跟你出去的是那個混──是巫師嗎?」經過十天的相處,霍金總算搞懂自己如果在這座塔裡說某人壞話就一定會惹火高塔居民,縱使他根本不想改口,但現在是他有求於「人」,也只能順著對方的意了。

掃帚上下擺動。

只帶一支掃把出門,總不會是被巫師拿出去掃落葉吧……霍金將幻想的場景從腦中驅逐出去,又繼續問:「你知道你們去了哪裡嗎?」

掃把上下晃、左右晃、又上下晃。

「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

掃把一上一下的移動。

類似「你們去了哪裡?」這種問題,器靈是無法回答的,掃帚對全國地圖的模樣也沒有概念,霍金只得把羅蔓沃居國的地名從南到北問一遍,最後,只歸納出三個地名:蜂之森、鹿角森林、赤龍山。

蜂之森是離首都黑麒城最近的森林,鹿角森林旁的白鹿鎮有座別宮,赤龍山則在國界的極東處……霍金俯首抱胸,思考這三個地點的關聯性,而當他抬起頭時,立刻就嚇得跳了起來!

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波可竟然把頭探出了三樓的大窗外!

三樓有扇窗洞特別大,下緣又比其他窗洞低了些,此刻獵犬不知怎地站到了窗台上,頭還不停往外伸,這個危險動作讓霍金的心臟差點跳了出來,他立刻大喊:

「波可,回──波可!」

獵犬當著他的面摔了下去。

霍金的腦袋空白了整整一秒,或者三秒,也可能只有零點五秒,他幾乎無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回神後才邁開大步衝到窗邊,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麼想尖叫,而當霍金朝窗外看去,只見身著黑袍的褐髮青年浮在二樓窗邊、抱著很顯然是剛摔進自己懷裡的狗。

「你也把狗養得太重了吧?萵苣。」

那一刻,不管接住波可的是什麼人,霍金都只想跪下來感謝對方,沒讓他的愛犬死於非命。

涅澤爾抱著獵犬飛到三樓窗前,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人壓根沒抱過狗,而且那句「太重了」好像不是假話,他看起來根本抱不動波可這條中型犬,所幸狗兒在他懷中安份異常,最後總算是順利將狗送回三樓,霍金立刻蹲下抱住愛犬。

「我說萵苣啊,你……」

「謝謝。」

蹲在地上的王子猝然打斷巫師的話語,後者愣了一下,緊接著前者站起身來,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說道:「還有,波可才不重,十公斤是標準體型。」

 

   ×

 

這小鬼對他的態度微妙地改變了。

巫師擁有能感應到其他生物所有情緒的本能──或者說,是其他靈魂,畢竟器靈的情感他也能察知──無論對方的外在表現如何,實際上的喜怒哀樂都不可能瞞得過他。

先前霍金對他是赤裸裸的厭惡,現在討厭的程度則降低了,大概是從天天詛咒他不得好死、希望整座塔被軍隊夷平,轉為對他滿心怨懟、可是又覺得自己欠了他什麼有點心虛的複雜情感。至於轉變的契機,用膝蓋想也明白。

總之,年紀輕輕的笨王子似乎還拿不定主意、想不通該怎麼在這種情況下面對他,涅澤爾便乾脆主動迴避了,反正他之前天天陪吃飯只是怕這個小鬼被器靈玩死,現在器靈們全跟小鬼頭打成一片,那便用不著他操心,想當初霍金隨口就說晚餐難吃,要不是他及時用魔力波出言安撫,托盤不把某位出言不遜的王子活活打死才怪。

就算住在同一座塔中,對巫師而言,要徹底避開不想見的人依然易如反掌。

『涅澤爾大人,』

正在書房裡雕刻魔法道具的巫師抬起頭來,對著朝他飛來的花瓶「嗯?」了一聲,藍灰色的陶瓷花瓶緩緩飄到書桌旁,以魔力波傳遞信息。

『新來的王子好像想來找您了欸。』

『嗯,我知道。』涅澤爾放下未完成的花萼,金屬片在未點燈的書房中與夕陽相互輝映,『晚點我再過去。』

 

假如寵物出了意外,那全都是主人的疏失。打從幼時讀了第一本犬類教養的書籍,霍金就有這個認知,不管是不是因為他們被迫待在巫師塔裡,所以才會發生這起事件;不管是不是他們一開始沒到塔裡,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那都是他的錯,那個下午他沒有時時刻刻地看著波可,這是事實。

就是他粗心大意才害波可墜樓。

所以,縱然霍金對巫師厭惡至極,還是不得不感謝那傢伙救了自己的狗。

此時已是墜樓事件過後的第二天,這兩天來,巫師宛如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沒出現在他面前。一開始霍金只覺得這樣剛好省了他的麻煩,畢竟看那傢伙欠揍的嘴臉,霍金肯定他們一見面大概講沒兩句話他就會忘掉那人救了波可的事情直接開罵了,只是現在都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煩也煩得差不多了,依照他的個性,有話還是得說清楚講明白才舒坦。

霍金一帶著波可踏入餐廳,就因為看見坐在主位上的某人而腳步一頓,托盤飛至少年的座位,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吃飯的時候對面的人一反常態地什麼都沒說,不知是不是霍金多想了,他總覺得這傢伙簡直像是知道自己還在琢磨要怎麼開口似的正在等待他。

用完餐,霍金把食盆放到波可跟前,等牠吃到一半時才終於出聲:

「我告訴你,我是很感謝你救了波可沒錯,但是事情一碼歸一碼,針對你這傢伙綁架我這點、還有你惹人厭的說話方式,我還是看你不順眼。」

「只有不順眼嗎?」

涅澤爾單手撐頰,彎起一如既往的微笑,霍金則將眼神撇向一邊。

「不然呢。」

「你討厭我就直說嘛?反正你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呀。」

霍金將目光轉了回來,不滿地瞪向巫師,「所以說我之前是討厭你,現在是不順眼!」

「你真是麻煩耶,萵苣。」涅澤爾的神情慵懶,語氣似是完全不在乎現在的話題,「你要反感就反感得徹底一點嘛,像以前一樣繼續討厭我不就好了?」

「那怎麼行!」霍金出人意表地立刻反駁,執拗的模樣就像個不肯聽勸的小孩,他直瞪著對面的青年宣佈:「給我聽好,本王子可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雖然你綁架王族罪該萬死,但既然你救了波可一命,那就算功過相抵,我們兩不相欠。之前那些事全部一筆勾銷,至於要討厭你還是怎樣,也得看你今後的表現再決定。」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霍金這個王子,能把寵物的性命看得與自己等重、甚至更加重要,以致能吐出這番話來。

涅澤爾盯了霍金片刻,後者不自在地吞了口唾沫,縱使愛狗成癡,霍金也明瞭自己這種價值觀與大多數人的想法相抵觸,寵物只是主人的財產,天下人幾乎都是這麼想的……哼,要笑就笑吧,反正波可對他來說就是這麼重要!王子與巫師對視,而後,涅澤爾才天外飛來一筆地說道:

「除了頭髮都是黑的,你全身上下真的沒有半點像你爸的地方耶。」

這跟他父王有什麼關係?霍金雖不解,但也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很快地繼續道:

「反正要跟你重新認識的話,我們現在就把話說開,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把本王子綁架到這座塔裡?」

「我說萵苣,你到底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呢?還是聽力有問題?我不是說過好幾次、是你爸拜託我讓你住在這裡嗎。」

霍金一聽那懶洋洋的語氣,就感覺自己的額頭有條青筋不住跳動,這傢伙果然欠揍得可以!他嘴角一撇,看在這人不久前才救了波可的份上,他姑且忍耐一回。霍金沒有反唇相譏,僅是質疑道:

「父王怎麼可能向你提出這種請求。」

「為什麼不可能?」

「那你倒是說說父王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他兒子的人是你還是我啊?萵苣。」涅澤爾輕笑一聲,「自己爸爸的事情還要問別人,你這兒子當的可真夠盡責,還是該說你們王族本來就是這副連家人都無法彼此了解的德性?」

霍金忍無可忍地拍桌站起,「要不是你把我困在這裡,我用得著問你嗎!你敢不敢現在就帶我回宮去找父王對質啊!」

「好啊。」涅澤爾乾脆的答應令霍金一愣,接著前者又道:「但想留你的又不是我,怕是我放了你也回不去呢?」

「……什麼意思?」

「我一開始就說了,是你爸要你暫時住在這裡的。」

霍金維持兩手按住桌面的動作,心裡卻已漸漸冷靜下來,假設這混蛋說的是真的──霍金先前從未如此假設過,畢竟,巫師在一般人眼裡就是十惡不赦的存在,加上涅澤爾教人可憎的態度,他打從心底不認為這人說的是實話,只不過是仗著他無法逃離而隨口敷衍他而已。

但現在,涅澤爾救了波可,取得了霍金的一點點信任,讓他願意思考那樣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父王拜託巫師讓他暫住在這裡,目的是什麼?被母親帶大的霍金自認跟王后更親,但無論如何,他與國王好歹是共同生活了十七年的父子,他對父親還是有些了解的,而王宮的情勢他身為王子自然不會不知。

國王把王子支開、而且還是採用如此激進的手法……霍金回想起被小白抓上天時,他看見了在下方驚惶不已的母親,看起來對「讓王子暫住到巫師塔」一事渾然不知──這也是霍金一開始根本不相信涅澤爾說的話的理由之一,哪有國王把王子交出去、而王后事前連點消息也不曉得的。

但現在細想起來,倘若情況就真是那樣呢?霍金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著,要有什麼樣的動機才會造就如今的局面……莫非,他是父王用來牽制母后家族的手段?

王后所屬的愛地爾家族勢力本就不小,而在他出生後更是一日日壯大,如今早是能與王室當局比肩的存在,現任國王上位後,許多事情都是交給愛地爾家族打理的,說他們家族是一國棟樑也不為過。

國王王后的感情十分融洽,可要說王后背後的愛地爾家對更高位的權力沒有一點覬覦,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國王的孩子,但同時也是愛地爾家族的後裔啊,更是寶貴的王位唯一繼承人,對雙方來說,都是政治角力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父王在與愛地爾家族的暗鬥中出了這一手嗎?

霍金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最後,他正眼看向巫師,問道:「……父王怎麼會認識你?」

涅澤爾輕笑一聲,「誰知道,大概是因為天空太藍了吧。」

 

   ×

 

這座森林之所以被叫做鴉之森,不只是因為這裡鴉群眾多,更是因為此地特有的樹木鴉葉樹,這種樹的葉子狀似烏鴉羽尾、顏色近乎墨黑;大片的枝葉又以撲天蓋地之勢、阻擋天頂的陽光照入森林裡,搞得整片林子無論何時皆是黑壓壓一片,一進入裡頭,就像鑽入了烏鴉的懷抱一樣,故此得名。

此時,一位黑衣人就站在鴉之森裡,這人黑衣黑褲黑手套,就連腦袋都包了條只露出雙眼的黑布,纖細的身影幾乎完全隱沒進樹林當中。

黑衣人環顧四周,最後發出輕輕的嘆息,他已經在這座森林裡轉了兩天兩夜啦!

做為一名拿錢辦事的小勞工,黑衣人不得不怨嘆一下,這次的任務還真難辦,這巫師塔怎麼就這麼難找呢?

被聘來鴉之森找巫師塔的不只他一人,頭一天他還擔心若被其他人捷足先登那該如何是好,但不過兩天時間,他就百分之百確信,其他人肯定也像他一樣,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

其實嘛,他就算只在鴉之森蹲點,定時回報情況,也是有一定的報酬可拿的,不見得得像現在這樣耗費大把的時間精力去搜索,可是,找回王子的獎金實在太誘人了!

黑衣人當初一聽王后開出來的金額,立刻就摩拳擦掌地忖著若是賺了這一筆、往後他何止是不愁吃穿?就是揮霍度日到老死也有遺產能留下!

這次的任務,黑衣人與他的同行們是被愛地爾家族私下委託的──委託是分開委任,在接任務的當下,對方並未告知他們還有其他競爭者的存在,只不過進入森林裡的第一天,黑衣人立刻就摸透了整座森林裡的同行們的行蹤(是的,他沒找到巫師塔,倒是把同行全找齊了),黑衣人當然不可能衝上去和他們打招呼,別說他們根本不認識,最要緊的是、假如有誰誤以為他這個突然冒頭的人是巫師把他砍了,那不就糟了?

話說回來,這座森林裡真的有巫師嗎?他晃了兩天,怎麼看森林裡的人類都只有他和那幾位同行啊!

王子啊王子,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喲?

 

   ×

 

涅澤爾顯然不想透露半點與國王相關的事,無論霍金怎麼問都沒個結果,每回都把話題扯遠就算了,那傢伙討厭的說話方式更是讓人氣個半死,而他究竟要待到何年何月也一概不知。

他不曉得是不是父王交代巫師什麼也不准透露的,但假如這是國王與愛地爾家族的明爭暗鬥,那有些不能讓他知道的事,並不足為奇。

假若真是政治鬥爭,那他八成有得等了。

霍金這十多年來受的王族教育可不是白費的,從那晚與涅澤爾談話以來,這些日子他沒事就在腦中將官場可能的情況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可能性實在太多了,無法親自確認實情實在教人不安。

從那之後又過了兩天,而這兩天內,涅澤爾幾乎沒有在他面前出現,沒有相遇就沒有互動、沒有互動就沒有衝突,二人可算是相安無事,但同樣也沒有給霍金任何追問的機會。

既然從巫師那裡找不到問題的突破口,霍金果斷地改變發問的對象。

「欸小白,你認識我父王嗎?」

霍金帶著波可來到巫師塔的庭院散步,他一邊走一邊問正在噴水池邊喝水的巨龍,後者咕嚕咕嚕地飲下一口水、扭頭望向少年。

「你是指亨利先生嗎?萵苣先生。」

「所以你真的認──不對,你是認識我父王、還是只知道父王的名字而已?」

國王的名諱舉國皆知,小白知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霍金停下腳步,眼睛依舊注視著往前走的獵犬,從上次的墜樓事件後,霍金把波可看得更緊了。

白龍維持身體背對他、但脖子轉過來讓頭顱面對他的姿勢,回答:「算是認識吧……」說著,白龍又把頭轉回去,低頭飲水。

波可繼續往前走,等他們繞了圍牆一圈,走回噴水池邊的霍金連忙問:「你跟我父王是怎麼認識的?」

「嗯……是因為涅澤爾大人認識的喔。」

有了白龍這句話,霍金基本上能確信國王跟巫師是真的相識了!可是他先前卻從未聽聞此事……難不成巫師是國王手裡的秘密武器之類的嗎?

「萵苣先生,你問這個要做什麼呢?」

喝完水的小白整隻龍轉過身來面對少年,霍金單手摸著下巴,還在整理思緒的他隨口應答:「那傢伙一直說他認識我父王,我要確認啊。」

「涅澤爾大人跟你這麼說呀?」

「怎麼?」霍金抬頭,恰巧能從巨龍漆黑水亮的瞳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那雙俯瞰他的獸眼就像兩面鏡子,澄澈無比,「對了,你說你認識我父王,那我父王也來過這座塔嗎?」

「對呀。」

「你知道我父王和那傢伙是怎麼認識的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呢。」

聽小白這麼一說,霍金又低下頭開始思考。白龍望著王子欲言又止,一分鐘後才總算開口:

「萵苣先生,可以不要問亨利先生的事嗎。」

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口氣卻是妥妥的肯定句,霍金瞄了白龍一眼,更覺得這裡頭一定有鬼。

別人說不問他就不問,那可不是他的性格,可是對方若死活不肯給出答案,那麼他追問也沒意義。

波可趴在噴水池邊,霍金也在噴水池外圍的磚頭上坐了下來,喝完水的白龍吃下一朵又一朵的玫瑰,一人一狗就這樣望著紅白黃三色玫瑰一朵朵被龍口殲滅,而每消失一朵玫瑰、立刻就有新芽竄出,幾秒後便成長綻放,無論白龍怎麼吃,玫瑰花永遠都維持相同的數量。

進食到一個段落,白龍停了下來,與王子四目相接,「萵苣先生現在怎麼看涅澤爾大人呢?」

「啊?」霍金怔了一下,旋即回應:「我還是看那傢伙不順眼啊,可是看在他救了波可的面子上,再怎麼樣也不能像之前那樣討厭他吧。」

「那麼,要做什麼才能讓萵苣先生喜歡涅澤爾大人呢?」

「哈啊?」

這下霍金徹底呆住,小白是吃飽太撐妄想起了天方夜譚嗎?這種事怎麼可能啊!

霍金還沒反應過來,白龍便續道:「如果你能跟涅澤爾大人當朋友的話,那就太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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