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浪上的隨筆
基本上沒留原檔因為就是直接打在上面的,直接複製過來這邊
標題可連結原始網址,文章依時間順序排列
內容含艾伯梅倫、路德瑪爾、布勞→凱倫、多妮→梅倫、蠢大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嘎嘎嘎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恕我冒昧,請問大小姐您在做什麼?」
  
  布勞一踏進廚房,就看見在一邊鬼叫一邊在地上不停打滾的聖女之子,後者從門外滾到門內,又把每一吋地板都滾了一遍,她一面翻滾,一面回答少年侍僧的問題:
  
  「好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天氣很熱,您在地板上滾來滾去也無法消暑……等等,您頭上戴的是什麼?」
  
  「梅倫的內褲!」
  
  聖女之子理直氣壯地說道,坐起身挺起胸膛,「不是我偷的!我直接跟梅倫要然後他給我的!所以這是我的梅倫的內褲!」語畢,她又一邊大吼大叫地在地上翻滾,弄得布勞忍不住蹲下按著她的背讓她停止滾動。
  
  「您不覺得這樣很不衛生嗎?」不論是在地上滾來滾去亦或把他人的內褲套在頭上。
  
  「才不會!而且負責幫我洗頭的是梅倫又不是你!」聖女之子開始原地打滾,「布勞你也去找凱倫的內褲來戴啊!你不是很喜歡凱倫嗎,這樣很舒爽喔!」
  
  「……我一點也不想做這種事,況且您不覺得將內褲戴在頭上更熱了嗎?」
  
  「不覺得!這是心理問題!有梅倫的內褲就會很涼爽!」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熱到崩潰在這邊滾來滾去啊!布勞無語,聖女之子又接著說道:「再說布勞你才奇怪啦!這種天氣穿什麼西裝啊!不會中暑嗎?」
  
  「這不用大小姐您擔……」
  
  「誰說我擔心你了?我的意思是看著你穿西裝就好熱,給我脫掉!」
  
  「衣著整齊是身為一個管家的基本,恕我拒絕。」
  
  「什麼啊!基本是聽我話才對吧!快,把西裝脫掉跟去拿凱倫的內褲套在頭上選一個!」
  
  「拒絕!」
  
  「緊張什麼啦,我對你的肉體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你在我面前脫光光我也不會想呸囉你--噗喔!」
  話講到一半,聖女之子就被路過的路德一腳踢飛,撞到牆壁後「咚」地一聲掉落地面,滾了兩圈後停下不動。
  
  剛成為戰士沒多久還不是很習慣這種場面的布勞有些驚恐,路德倒是泰然自若,「像這種煩死人的大小姐,你就直接--噗喔!」
  
  這回換作白髮侍僧的話被打斷,只見深淵君將「食物」在口中嚼了兩下,然後將他丟到外頭的院子裡棄屍。待在原地的布勞思考了幾秒,還是決定出門收屍。
  
  「嗚嚶尼西,」髒兮兮的聖女之子從地上爬起,對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庫勒尼西說道,「就知道你最好了,一起把梅倫的內褲戴在頭上吧!」
  
  「我對套著梅倫的內褲在地上打滾沒有興趣。」
  
  「你不用在地上打滾啊!太沒氣質了,你可以套著內褲看書呀!」聖女之子興高采烈的說道,「我還有很多條梅倫的內褲喔,分你一條也沒關係,戴上去會很舒爽喔!」
  
  「……我剛剛到底為什麼要幫妳。」庫勒尼西白了聖女之子一眼。
  
  見說服不成,聖女之子也不糾纏,而是對著庫勒尼西揮揮手,「那我去找艾伯好了!艾伯一定很樂意跟我一起把梅倫的內褲戴在頭上。艾伯艾伯艾伯--」
  
  
  
  
  在大廳吃冰淇淋的凱倫貝克望向蹦蹦跳跳地尋找艾伯李斯特的聖女之子,忍不住對身邊的梅倫說道:「大小姐今天是沒吃藥嗎?」
  

  「你在說什麼鬼話,」梅倫睨了凱倫貝克一眼,後者認為自己絕對正被嚴重鄙視,「大小姐早就放棄治療了。」 





 

 
  艷陽高照的下午一點,正是一整天當中最熱的時段,夏季午後不若春季和煦,黏膩的悶熱氣候總是令人汗流浹背,只想快點躲到冷氣房裡吹個痛快。
  
  而書房一向是這個家中最涼爽的地方。
  
  快搆到了、只要再一下……完成!站在矮凳上的多妮妲總算將書本給放到書架的至高點,她滿意地看著夾在書堆中的童話集,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再以最快的速度將矮凳放回角落,左顧右盼地似是希望方才沒人看見她做了這種事。
  
  所幸書房裡半個人都沒有,今天她是最早到的。
  
  這個時間點,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想吹冷氣但不想看書的人進來。雙馬尾少女又從較矮的書櫃裡抽了本安徒生,選了個能看到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好熱好熱好熱--」聖女之子一邊鬼叫一邊從門外的地板骨碌碌地滾了進來,她直接滾到冷氣口下方,趴在那裡軟癱著一動也不動,緊隨在後的則是喊著「這樣很髒耶快起來」的褐髮侍僧。
  
  「真是的。」梅倫將自家主子從地上撈起,拿濕紙巾替她擦了擦臉後把人抱到椅子上,要她乖乖坐好。
  
  不遠處的多妮妲用眼角餘光瞄向兩人,在大小姐終於肯安份地坐在位子上,梅倫也打算坐下時,才將臉從繪本裡抬起,起身走向他們。
  
  「喂,」多妮妲指著最上層的書架,對梅倫說道,「可以幫我拿那邊的童話集嗎?」




 

 
 
  艾伯李斯特買了一只馬克杯,當他離開那家馬克杯專賣店時,才一回頭,整間店就消失無蹤,但他也不在意,反正在這種隨便進個轉角都能遇上魔女青蛙的世界裡,不過是間店憑空消失算得了什麼。
  
  他回到家裡,按照杯底的指示往褐色馬克杯裡倒入新鮮的哈密瓜汁,原本他想選的是黑色的杯子,可是這只褐色馬克杯在當時突然自己從架子上掉了下來,矮小的人偶店員堅持他非得買走這只杯子不可,於是艾伯李斯特只好乖乖照辦。
  
  在哈密瓜汁一滴不剩地全流入馬克杯中之後,它猛地爆出一陣綠光,接著,一隻比他的手掌更小的不明生物從杯子裡冒了出來。
  
  「我是魔法梅嚕梅嚕,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喂!」
  
  臉上有十字紋的小東西話說到一半,就被丟進另一個較小的茶杯裡,艾伯李斯特拿別的飲料盛滿它的同時,魔法梅嚕梅嚕還不停地掙扎著,「我可是--咳!咳咳咳咳!」話講到一半,大量砂糖倒了下來,害得他咳嗽連連。
  
  在可怕的砂糖風暴好不容易過去之後,他才忍無可忍的大吼起來:「別欺人太甚了!艾伯李斯特!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
  
  「茶包?」
  
  艾伯李斯特回答,在這種來路不明的紙牌都能讓人成為魔法使的世界,買馬克杯附贈一個會說話的茶包也沒什麼奇怪的。
  
  至於區區茶包為何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關他什麼事。
  
  「給我聽好,我可是席拉馬戲團來的魔術師,梅……咳!噗!咳咳咳!不要再加糖了!」



 


 
  「路德!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瑪爾瑟斯將一本寫滿了字的筆記本用力壓到正在喝花茶的路德臉上,後者惱怒地把筆記本從臉上抓下來、差點沒將其撕成兩半,而瑪爾瑟斯則將手指上那行斗大的標題,說道:「你看!」
 
  筆記本上寫著「七夕行程表」幾個大字,紅衣侍僧沒有往下讀,僅是一臉懷疑地問道:「你會寫行程表?」
 
  「對呀,我為了沃肯特地寫的!」瑪爾瑟斯驕傲地抬起下巴,隨後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又一臉慌亂地扯回話題:「不對啦!那不是重點,路德你看嘛!」
 
  被再三催促的路德也懶得把瑪爾瑟斯攆開了,只得一行一行地看下去:
 
  一、在凱倫貝克走出房門時絆倒他。完成!
  二、在凱倫貝克要在廚房坐下時拉走他的椅子。完成!
  三、在凱倫貝克出門跟沃肯約會時,拿走他的錢包。(結果變成沃肯要付錢了,該死的凱倫貝克怎麼可以讓沃肯付錢!哼,看我用你的錢包砸死你!)完成!
  四、為了讓凱倫貝克倍感壓力,所以不停地對他們喊「情侶去死!」然後笑著跟沃肯揮手他也會和我揮手。完成!
  五……
 
  「你給我看你欺負凱倫貝克的行程幹嘛?後悔沒找我圍毆他?」
 
  「不是啊!」瑪爾瑟斯焦急地拍了拍筆記本,認真地說道:「你不覺得這些行程裡少了什麼嗎!」
 
  沒繼續看下去的路德問:「從二樓向凱倫貝克潑水?」
 
  「潑了!」
 
  「放紅鼠咬他?」
 
  「咬了!紅鼠好難聽話喔。」
 
  「你要把五十萬GEM甩到凱倫貝克臉上,逼他不准跟沃肯交往?」
 
  「甩了!」
 
  「慢著,」商人藍綠色的眸子變得銳利起來,「你怎麼會有五十萬?」
 
  瞬間呆住的瑪爾瑟斯支支吾吾地說道:「呃……因為我看庫勒尼西都從某個抽屜裡拿五十萬去砸泰瑞爾……」
 
  路德挑眉:「你怎麼可能打得開艾伯李斯特的抽屜?」
 
  「我、我沒有說我開的是他的抽屜啊……」
 
  「你、這、個、白、癡!」馬上意識到瑪爾瑟斯哪裡來的錢,路德捲起筆記本用力敲了對方的頭,瑪爾瑟斯則是摀著額大喊:
 
  「嗚,等一下啦!我不是來和你認罪的,我是要說我的七夕行程裡忘記和你約會了啦!都是凱倫貝克的錯!」
 
  「約會個頭,先把我的五十萬GEM還來!」路德踹了瑪爾瑟斯一腳,「哪天約會是有差嗎?誰缺一個七夕啊!」



 


 
  凱倫貝克一踏出房門,就發現走廊的地板長滿了滑不溜丟的青苔,天花板像是隨時會塌下來一樣歪起扭八,剛剛被他打開的那扇門還就這麼毀了、倒到地上之後化為一堆粉末。
 
  早就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的凱倫貝克非常鎮定,甚至勾起「不過如此」的微笑。身為長久以來都莫名其妙待在這個家食物鍊最底層的小提琴家,他還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不用想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夕之間聖女之館就這麼毀滅,或者是他睡上了幾百年(又不是碧姬媞!),肯定只是自己被整了嘛!
 
  只有自己房間的燈是亮著,除了房間的燈光透出去的範圍,走廊後頭有些什麼,完全看不見。
 
  依照以往的經驗,他現在所待著的是個破破爛爛的樣品屋,大概只有一到二樓,只要稍微摸索一下,很快就能離開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凱倫貝克先是在自己剛睡醒的房間探索一番,看有沒有什麼「破關道具」或「系統提示」、更重要是被取名為「自由」的小提琴是否有被藏在房裡,可惜翻開自己的小提琴箱,只見手電筒一把。
 
  去你的手電筒!誰准你躺在小提琴箱裡的!
 
  凱倫貝克壓下直接摔爛鳩佔鵲巢的電器用品的衝動,打開開關,把燈光照往黑漆漆的走廊。區區一支照明用具還敢霸佔高貴小提琴箱,簡直是大不敬!
 
  被迫成為整人大會的主角事小,小提琴不見了事大。心心念念著寶貝自由的凱倫貝克,立刻就離開了做得與真房間所差無幾的乾淨假房間,踏上隨時有可能讓人滑倒的房外地板。
 
  可惜小提琴不是貓狗,就算在這裡大叫它的名字也不會得到任何回應,否則凱倫貝克一定會大聲呼喊起來。
 
  這間樣品屋的真實度簡直可以假亂真,傢俱的擺放位置分毫不差,連牆壁的材質都一模一樣,不過整個空間實在是老舊得可以。
 
  一路上沒有任何突發狀況,凱倫貝克忽視地面上明顯是要製造恐怖氣氛的斑斑血跡,順利地來到客廳。而客廳看來也和走廊一樣,除了陰森恐怖之外,沒什麼改變。
 
  嘖,他們家怎麼可能死這麼多人啊?凱倫貝克不屑地心想,是當全家都被庫勒尼西的深淵吃了嗎?何況家裡的人偶一堆,哪來這麼多人骨?死了也只是掉螺絲釘吧?
 
  不管了,自由到底在哪兒呢?
 
  對小提琴會被藏到何處去,凱倫貝克一點頭緒也沒有,於是決定先照著一般RPG的模式,把能到的地方都先走一遍再說。
 
  樓梯口,沒有。
 
  茶几底子,沒有。
 
  沙發的墊子下面,沒有。
 
  試著推開大門看看?哪可能打得開啊!否則他剛剛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客廳裡什麼也找不到,更沒半點有用的資訊。凱倫貝克看了眼連結二樓的樓梯,又看了通往廚房的入口,果斷選擇了後者。
 
  他可是有潔癖呀!逼自己為了自由去翻客廳的髒東西就夠噁心了,要是踩上階梯,肯定走沒兩步就會揚起大量灰塵,他可受不了!
 
  喀。
 
  在凱倫貝克的左腳踩上通往廚房的地面時,木製地板往下沉了沉,緊接著,整片地板就裂了開來,他也這麼掉了下去--
 
  重重摔到地面的凱倫貝克沒受什麼傷,好歹他可是有可媲美庫勒尼西的防禦力呢,更何況一天到晚被瑪爾瑟斯追殺早已練就他超高的忍受力,區區墜個一層樓,只不過是沒法完美落地而已,根本不會造成任何損傷。
 
  凱倫貝克很快地拾回了被摔出去的手電筒,從容不迫地站起身,腹誹著這種等級的鬼屋就想整到他實在是太、天、真了。
 
  然而,當凱倫貝克一轉頭,看見這座地下室中對他而言怵目驚心的景象時,還是忍不住大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誰幹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梅倫梅倫,為什麼這裡會多了一間房子啊?」
 
  聖女之子盯著院子裡不知何時蹦出的建築物,對站在一旁的褐髮侍僧問道。建築物中還不時傳來淒厲的慘叫聲,活像是有人的祖宗十八代全死在裡頭了。
 
  「我蓋的。」
 
  「那你為什麼不進去啊?」
 
  「這是鬼屋。」
 
  「誰在裡面啊?」
 
  「凱倫貝克。」
 
  「哇,凱倫哭得好傷心喔!你放了什麼在裡面啊?」
 
  聽聖女之子這麼一說,梅倫不由得一僵,然後扶著額嘆了口氣,「只是跟艾伯拿錢買了幾百把小提琴砸爛弄了座小提琴亂葬崗……」聖女之子點點頭表示理解,梅倫又道:「妳覺得我要不要去救他啊?」
 
  「哇喔!梅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良心了啊!」
 
  「誰教他要哭得這麼慘,我哪知道他的反應會這麼大嘛……」


 


 
  梅倫是凱倫貝克唯一的朋友,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身為被宅邸內其他人因為各種原因排擠、同時擁有不嗆死人不償命的屬性、連名字裡都有一個字相同的兩人,原本也是相看兩厭──畢竟有個混帳的嘴賤等級跟自己一樣高,還三不五時就嘲諷你幾句實在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
  
  但凱倫貝克總地來說是個聽大小姐話的好人,因緣際會之下,現在的他成了梅倫唯一的朋友,反之亦然,梅倫也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像凱倫貝克那種傢伙,神經質又有潔癖還喜歡在半夜拉小提琴擾民又會掀男人裙,怎麼可能交得到朋友嘛!梅倫一直是這麼想的,雖然他自己也沒其他朋友、正確來說是他以前的朋友最後都成了基友。無論如何,他的人際關係差勁不代表他不能嘲笑跟自己半斤八兩的凱倫貝克。
  
  沒有朋友的兩個人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差不多就是這樣奇怪的孽緣。
  
  所以,當梅倫發現,一切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時,表現出的反應也可想而知──
  
  啪!銀盤被重重砸到小提琴家頭上,上頭裝著的各種餅乾也隨之碎裂四散,褐髮侍僧瞪著每天定時提供下午茶的另一名侍者,惱怒地大吼:
  
  「凱倫貝克是我朋友本來就不可以跟其他人交朋友!」
  
  「你神經病嗎!」把掉到自己身上的餅乾屑扔回去的凱倫貝克回嘴:「偷吃下午茶不告訴我還有臉說我們是朋友!」
  
  聽凱倫貝克這麼一說,梅倫的怒意馬上就掉轉矛頭,「吵死了!你是不知道我超討厭布勞嗎!而且我又沒有錯!」
  
  莫名其妙被揍而且打人的那方半點歉意也沒有,即使常遇到這種鳥事,凱倫貝克的火氣還是上來了,「布勞人超好的還會給我點心跟晚餐,你這傢伙又為我做過什麼了啊!」
  
  「我每天都有投餵你還不夠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帳!」
  
  「明明是你挑食都把不吃的菜扔給我還敢說!說謊都不臉紅的喔?有點羞恥心好嗎?啊,我忘了你是人偶嘛,人偶當然不會有羞恥心。」
  
  「天天只能吃餿水的賤民還好意思挑食物?知不知道這個家裡最不受歡迎的人是誰呀?搞清楚狀況,要不是我一開始大發慈悲留你在家裡,尼西那麼討厭你的情況下你還能活得好好的?你的記憶力有衰退到需要我提醒你自己的身份嗎?」
  
  「喔?我怎麼記得全家最不討喜的人好像是你啊?也不想想有時候被圍毆還是誰救的,腦袋短路就去給沃肯修,我還能幫你算個半折修理費呢。」凱倫貝克不屑地冷了聲,「而且我跟你什麼關係?我跟誰交朋友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的事?」梅倫冷笑,隨後一把抓住凱倫貝克的領子,後者橘色的領結都快被弄得散了,「開什麼玩笑!你不知道成為我的朋友之後就只能有我一個朋友嗎!」






 

 
  一日清晨,梅倫剛起床時,雙腿才一離開床鋪就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麼小小又軟軟的東西、還伴隨著「嗚嚶--」的效果音,以為是什麼該死的惡作劇或怪物的他瞬間清醒不少、立刻收回自己的腳,坐在床鋪上往下瞧。
 
  某個綠色衣服的、金毛的、小小的東西就躺在那裡……
 
  「大小姐?」
 
  梅倫試探性地喚了一聲,面朝下趴在他原本放鞋子的位置的小人偶毫無反應,而他平常明明是將聖女之子當作抱枕的,她會這樣一點生氣也沒有地趴在地上實在是件不尋常的事。
 
  不會是自己滾到床下的吧?難道摔壞了嗎……侍僧有些擔心加上遲疑地伸出手,打算把他家主子給拎起,孰料對方突然抬起頭來、嚇了他一大跳:
 
  「梅倫!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腳踏墊了!」
 
  「什麼?」
 
  「我說!」後領被揪住的聖女之子仍拼命地想賴在地上,只有上半身離開地面,「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腳踏墊了!」
 
  梅倫持續拉扯聖女之子,無奈地回應:「我才不需要腳踏墊。」
 
  「什麼!梅倫不需要我嗎!」聖女之子的神情宛如晴天霹靂,隨後她一下子就難過起來,哭喪著臉把整個人又埋回地板上,「好傷心。」
 
  褐髮青年一面唸著「不是啦」一面企圖把人偶少女拽起,可惜今天大小姐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正確地來說,她應該是每天都沒吃藥--就像被強力膠黏住似地牢牢定在地板上,怎麼樣也拔不開,他只得無奈地提問:「妳幹嘛當我的腳踏墊啊?」總不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傷心到不想活了想被他踩死吧?
 
  「喔就是……嗚嚶!」
 
  聖女之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剛做完早餐回房的艾伯李斯特給「連根拔起」,小人偶被「撕」起來後地面上還留下了宛如沾過膠水的痕跡。
 
  「吃早餐。」帝國騎士讓聖女之子妥妥地站好,冷靜地說道。
 
  梅倫抓起嘴裡直嚷著「嗚嗚嗚嗚我要當梅倫的腳踏墊」的聖女之子,無言地拔掉她身上殘餘的黏膠,心底非常確信他家大小姐絕不是輕生、只是又在發神經而已。


 


 
  看著擺在自己桌前的一道道美食佳餚,褐髮青年卻提不起一絲拿取餐具的念頭,濃烈的食物香氣對一個剛吃完好幾盤餐點的人來說不只半點吸引力也沒有、更讓人產生一種「我再也吃不下了」的想法進而導致胃部的不適。
  
  從廚房出來的帝國騎士把一盤恰到好處的七分熟牛排端到侍僧面前,隨後又祭出一尾清蒸鱸魚,再來則是鹹派、炸豬排、三層蛋糕、炸蝦、濃湯……
  
  「我不要吃了。」
  
  食物像是源源不絕似地陸續上桌,迫使梅倫忍不住認真地做出聲明,他不是很想拒絕艾伯李斯特的「好意」,可是天知道聖女之子懷疑他有小腹時他有多崩潰!小腹,一名必須站在舞台上的表演者居然有小腹!跟他的臉完全不搭軋的小腹!
 
  即使他不是個會減肥自虐的人,但對讓自己肥死更沒有興趣!
 
  當然,梅倫的肚子目前仍是一片平坦,可是誰知道再這樣餵下去哪天會不會橫向發展!
  
  「這是午餐,吃不完的話能吃久一點。」
 
  艾伯李斯特將一鍋比梅倫的頭還大的東坡肉放到對方面前,又從後方的餐車拿出四大桶冰淇淋。
  
  「我吃不下了。」梅倫堅持自己的立場,「我早上才被你餵了三塊麵包、五條銀絲卷、兩片烤吐司,一整籠的小籠包還是十分鐘前才吃完……艾伯!」
  
  侍僧瞪著蹲下身來將整顆腦袋靠在自己肚子上、活像在傾聽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胎音的帝國騎士,後者拍了拍前者柔軟的腹部,接著從桌上隨手拿下一顆包子:
 
  「這是目標。」
 
  「什麼?」
 
  「你的理想身材。」


 


 
  當艾伯李斯特伸出手時,梅倫並沒有像從前那樣握住,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做──並不是有其他的誰把他從遍地鮮血的沙場上拉起,而是他自己站了起來,身子雖然有些不穩、搖搖晃晃地,卻確確實實地,靠自己的力量,用雙腿站立著。
 
  在那一瞬間,艾伯李斯特似乎感覺到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中滋生,他們的距離明明如此近,卻有什麼再也不一樣了。
 
  梅倫的唇形似乎說著謝謝,些微呆愣的艾伯李斯特沒聽仔細亦聽不見任何話語,對方又再次投身戰鬥之中。
 
  不若曾經會死賴在地上等著被他拎起才迅速撲到自己身上撒嬌的模樣;也不是被自己攔在背後無法真正加入戰場卻又只得妥協的姿態……而造成這一切改變的,並不是自己。
 
  沒能抓住對方的手握起拳頭,突然之間,帝國騎士猛然醒悟到,魔術師已不再屬於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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